军大衣与皮衣

hmhk · 发表于 2018-1-30 20:28

   上世纪八十年代，非常流行军大衣。严冬来临，寒风萧萧，穿一件军大衣，又压风，又气派。八十年代中期，我从教后的第一个冬天，买了件军大衣，五六十块，花了我一个月的工资。第二年过年，我又买了一件，四五十块，便宜了些。这两件军大衣伴随了我十来年，白天穿身上，晚上压被上，可出了力。
      转眼间，历史的车轮滑入了九十年代，军大衣逐渐地式微，到了九十年代中期，骤然被皮衣取代。说实话，皮衣穿上沉腾腾的，不透气；也压风，但并不舒适。可谁也不明白是咋回事，就似“忽如一夜春风来”一样，大家竞相穿起皮衣来。
      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穿，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军大衣黯然失色，禁不住也去买了件，五六百块，花了我差不多一个半月的工资。这是迄今为止我买过的最昂贵的衣服。可惜好景不长，没几年，这些重金购置的皮衣就如“无可奈何花落去”一般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看着周围穿皮衣的人越来越少，忽然觉得自己穿件皮衣就像傻老冒一样，只好脱下来。此时皮衣是被鸭绒衣取代了。
   此后这些皮衣基本绝迹，不知哪儿去了，只偶尔在建筑工地上见到有干活的工友当工装穿。我的那件皮衣脱下后，舍不得扔，在衣柜里挂了好些年。后来衣服挂不下了，狠狠心，扔垃圾堆了。还有我的那两件军大衣，我已记不清楚是啥时候没了。
      军大衣时代，我二十出头，工资六十多。皮衣时代，我三十出头，工资四百多。这两个时代，我曾经花费一个多月的工资来买件衣服穿。到现在，我五十出头了，工资也能拿到四千多，可让我再拿出一个多月的工资来买件衣服穿，那是“黄鹤一去不复返”，再也不可能发生了。我现在买衣服的底线是，不能超过三百块钱。超过三百，说啥我也不再买了。二百多，一百多，就是几十块也行，只要合身，只要暖和就好。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，是小气了，还是老成了？